垃圾的爱情

作者：曾德旷

20章

拉萨

年9月17日，晴。拉萨。

上午，给刘休电话，问他到哪里了；答，在然乌，正在往林芝赶。刘休的回答让我颇感意外，我没想到这样快，我以为他们还要再过两三天才能到林芝呢！

中午12点，我吃着自己做的蛋炒饭，突然想到，下午出发，从拉萨去往林芝，去会会他俩个，让他们吃一惊。我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兴奋，因为我没有去过林芝，正好利用这份心情去一下，就当是旅游，也值得啊！！

于是，吃完饭，我打电话给和田勇，问到林芝到哪些里去坐车。

田勇说，这个还真不清楚，我去林芝，都是自己开车去，没有坐汽车站的车。

接下来，我给袁建军打电话。袁是董沂山介绍认识的军二代；西藏大学美术系毕业后，在阿里教书；后辞职回拉萨。

袁建军告诉我怎么坐车，他说，你去东郊客运站，那里有班车到林芝去。

于是出了德吉花园小区，在马路边坐上3路公交，去往东郊安居园；可是我下早了车，走路走了半个小时，绕了一大段路，才走到东郊客运站；

到窗口买去往林芝的车票；由于想省钱，先买了块钱一张的票，普通车，1点40发车；

后来有人告诉我，我买的票，1点40发不了车，要到下午六点，等凑够了人才能发车，那样到林芝的话，要在晚上十二点之后；

我一听急了，于是，到窗口要求改票，换乘块钱一张票的商务车去林芝。

林芝

从拉萨出发，一路经达孜县、墨竹工卡县、贡布江达县、林芝县，总行程约公里；翻过的最高的山，是海拔米的拉山口。

一路上，优美的尼洋河两岸的自然风光，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；

到林芝的交警检查站，由于限速；规定晚上十点到，结果我们8点半就到了；司机让坐在前排的两个女乘客装病，将自己的驾驶证押上，这样我们得以提前到达林芝；

和孙民、刘休会合；他们住离林芝客运中心不远处的“天艺旅馆”，四楼，小楼梯，三人间；先吃了点饭，盒饭；他俩已经一人先喝了一瓶；我坚决请他们，去街上吃烧烤喝啤酒；孙民说，给我介绍一对象，长得有些胖；但适合我。

三人来到街上，客运中心对面，那姑娘就住在附近。

烧烤58元；啤酒7瓶，35元，在路边商店买的；喝完时，已经十二点多；回旅馆时，旅馆已关门，只好叫老板起来开门。

拉萨，小郭，中秋节，9月18日，晴。

上午九点，早餐后，七人拼车，车资一人元，从林芝回拉萨；

约下午一点半，在贡布江达县松多镇，四川人开的餐馆就餐，很贵，一碟牦牛肉60元（假的，遭到彭教授责问，因司机是藏民，他也说非正宗牦牛肉）；饭钱，菜单上写，4元一人，收钱时收5元一个；家常豆腐，40元一份；尽管事先说好，每个菜在菜单上的价格减去五元；大家还是有上当的感觉。

下午六点半，回到拉萨东郊；彭教授等三人，自己去找旅馆；我带孙民、刘休、小郭去我的住处；

在路上走着走着，我请三人去路边一茶馆喝甜茶；恰见茶馆对面有一牛肉店，于是我不听孙民和刘休的劝告，自己去那牛肉店里，买了五十块钱的牦牛肉（约1斤4两，37块钱一斤）；

晚上，吃萝卜炖牦牛肉，喝孙民买的“绵竹大曲”，10元一瓶，52度。小郭也喝了一点点。此酒有后劲，三人分饮之，刚好；如果来第二瓶，则都会喝过量，免不了次日身体难受。

2、小郭

年9月19日

上午，民、休去火车站买回去的火车票；德旷想跟着去，

孙民说，德旷，你留下，陪一陪小郭，再说，小郭不知道洗澡的地方在哪，你带他去。

后来，孙民又说，你们可以过一过两人世界。

小郭问孙民，什么是两人世界。孙民说，两人世界嘛就是两个人的世界。说着，孙民鬼笑一下。刘休也鬼笑了一下。

德旷把小郭带到纳金农贸市场外边，这儿有两三家公共浴室，可以洗澡。本来，德旷想在外等；但他想了想，与其在外等待，不如也洗个澡；

洗澡时，当小郭走进洗澡间的一霎那，德旷也想跟进去；但他没有动，他当然知道，这种想法显然是荒唐的，也是不可能的；于是，看着她进去关上门，德旷进了对面的另一间。洗澡前，小郭给了他沐浴露。

洗完后，价七元，小郭为德旷付的费；澡后，小郭自带的电吹风，吹头发；她吹完后，问德旷，你要不要也吹一下，把头发吹干。

德旷说，不用，我从来不用电吹风吹头发。然后，小郭去菜店买菜，两根黄瓜，三个西红柿；然后，小郭又去路边店，买洗洁精一瓶，5元，涮碗的布一份，一元；然后，两人回到德吉花园五楼的住处；

回去路上，两人聊天，知小郭79年生，山东维坊人，在北京打工十余年，未婚。回到德旷租的房子，两人进一步细聊，小郭说，她失恋已一年，想找男友结婚；两个条件：其一打结婚证，其二生孩子。

德旷说，你这两个条件，我都可以满足你；于是，他开始向小郭求婚；

小郭说，这么快，我还没想好，你让我考虑考虑。

德旷要求拥抱，小郭同意；欲进一步，小郭不同意。

小郭说，她想嫁给一个藏民，因为藏民对孩子好；

小郭还说，藏民男的可以找两个老婆，她嫁给藏民后，也不去管她，只要一张结婚证。

德旷觉得小郭的想法很愚蠢，不可思议；他说，如果你真那么做，肯定会不幸福，而且有可能会因为幻想破灭而发疯；

接下来德旷继续分析，用言语打击小郭。

说她胖，不好找对象。

说她34岁了，作为未婚女，年龄不小了，找对象难，过了35岁，就更加没有人要。

说她长相一般，没有优势；

说她头发掉了许多，身体亚健康；

说她老家是农村的，父母是农民，没有吸引力。等等，等等。

小郭听着听着，突然哭了，无声流泪。

这说明德旷的分析起了作用。也可以说是击中了要害。

接下来两人继续聊天，谈婚论嫁；德旷乘胜追击，又向小郭求婚，小郭还是不同意。

后小郭给在来西藏的路上认识的彭教授打电话，又给孙民打电话；后小郭要求带着她的东西离去，去另一个地方住；德旷不同意，他说，你要走，也得等孙民和刘休回来再走，免得到时候我说不清，他们还以为，我对你做了什么时候很严重的事呢。就这样，德旷阻止小郭出门；小郭还是要离去；德旷拦在门口说，你万一一定要离开，把你的大包留下，你这样拿着包在路上，也很不方便呀。小郭无奈，只好放下包，一人出门进电梯下楼。

德旷看小郭出门时有些精神恍惚，怕她出事，便追她下楼来到马路边。这时一辆巡逻车过来；车上的警察看到小郭走路的样子的精神恍惚，觉得不正常；便停车上去问她，发生了什么事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；这时候德旷在马路对面恰好看到这一幕，开始有些紧张；他担心小郭会对警察说他非礼她，让他难堪。但事情并没有如德旷担心的那样，警察和小郭说了一到两分钟，就离开了。后来他看到小郭在马路边，搭了一辆出租车走了，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
德旷在马路边发了一阵呆，看了看路边宣传栏上的有关学雷锋的文章，看了二十分钟，一人回住处睡觉。

巅峰宾馆

德旷的言语打击，是刻意为之，弄得小郭很郁闷。

德旷说她找不到对象，显然击中了她的软肋。

小郭当时的心情，很乱；德旷真损，凭什么这样说我。

小郭，出门，德旷让她等我一下，一起去大昭寺。

小郭像逃离一样，一人上电梯，没等德旷。

德旷下楼去追；小郭像见了鬼，逃得更快。

警车，停下，问小郭，需不需要帮助？

小郭说，不要。

德旷在马路对面，也看到了这一幕。他心一沉，似乎觉得要出事，但是，回想一下，刚刚在屋子里，对她虽然有些那个，把她说哭了，但是并没有格外过分。即使警员来找他，也不能把他怎么样，他心中就坦然了。

小郭往前走，不理德旷。德旷告诉她，方向反了，去大昭寺要在马路对面坐车。小郭像没听见，还是往前走。德旷有一些失落，觉得小郭有神经病，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，他又无奈又生气，加上失望，决定让其走，不再去追。他看到小郭，坐上一辆和大昭寺反方向的出租车，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担心。

出租车司机问小郭，去哪？小郭说，大昭寺。司机让她下去，到马路对面坐车。

小郭茫然地下来，走到马路对面，看到公交站牌，18路。

上了18路，也许刚才的事情，气疯了头，她现在感到好累，不自觉地在坐椅上，打起了盹。结果，打盹醒来，已经坐过好几站。司机让他下车，换一辆车去大昭寺。

路边，招牌，罗布林卡，以前知道，罗布林卡车是个景点，雪顿节，藏戏表演。

小郭走路来到著名的景点罗布林卡。

走累了，先吃饭。川菜馆。

给孙民电话，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德吉花园，在外面另外找房子住。

孙民问：为什么离开，是不是德旷，趁没有其他人在身旁，欺负了你。

小郭说，一句话说不清楚，回头再细聊，反正在那里觉得不适应。

小郭在小巷中转，找旅馆。人家以为她在找房子出租。带到了一个单间，块钱，一个月。

小郭说，我只住一晚上，明天离开拉萨。那人让小郭，去巷子外马路上去，并把她带到“巅峰宾馆”。

进去，接待的，小伙子，服务台，聊天。觉得此小伙，是一个好人。通个聊天，得知小伙，是从川藏线骑自行车过来的。义工。聊天。

问，你为什么一个人来住。是一个人来的吗？答：几个人，分开了。又简述了，在德吉花园的经历。此时旁边，还有一个小伙，又矮又瘦，他说，他是从滇藏线坐车过来的。他说，他从云南带来了一袋茶叶，好喝，他给义工、小郭和自己，各放了点茶叶，边聊天边喝茶。

50元，床位，多人间。单间，多元。我只能住，50元的，想省钱。正准备登记，找身份主。旅馆女主人，过来让义工先吃饭，再登记。火锅，不能等。于是负责登记的小伙吃饭去了。另一小伙，自称王磊，说，布达拉宫就在不远处，你去不去布达拉宫玩。我想了想，这小伙看起来人还不错，没有什么不可以信任的，就答应一起去。走路去布达拉宫。走路去八廓商城。买藏式服装，25元。下雨，小伙带着折叠伞。小郭讲德吉花园经历。王磊说：他是不是这样子？说着就上来要亲小郭。此举将小郭吓坏了。她一下子本能地感到，小伙对她有坏念头。小郭，从伞下冲出去；小伙，脸皮厚，无动于衷。

小郭上公交车，小伙也上公交车。

“巅峰宾馆”，小郭要登记入住；王磊说，他也住多人间。小郭想，不行，必须换地方，否则晚上，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。此时，孙民又来电。小郭考虑了一下，说：我还是回原来的地方去住。

叫王磊的小伙说：谢谢你把我送回来。

小郭雨中等出租；等了许久，淋着雨，路过的出租车不少，不是不停，就是停下来问去哪，一听德吉花园，就说不往那个方向。又等了许久，终于上了一辆很拥挤的车，车上坐了四个藏族女的。司机也是藏民，他和其他几个女的说话，小郭听不懂，但是，上车之后，小郭的心情，突然平静了，她想，下午德旷虽然有些唐突，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，仔细一想，下午的事，德旷指出的，也是实话，而且很有道理。

小郭下了出租，德旷在雨中等。他要为小郭打伞，小郭说，不要你打，打个屁，反正淋湿了，就这样她固执地走在雨中。德旷有些惶恐地走在后面。走进小区，快到楼下时，小郭看见，孙民和刘休站在五楼阳台上，正趴在栏杆上，朝她和德旷笑。

她听见他俩的笑声，但是看不清孙民和刘休的脸，这时，此前在雨中等出租的那种惶惑和焦虑已经烟消云散，代之而起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温暖。

孙民和刘休

下午六点，我正躺床上，刘休、孙民让我去小区外茶馆喝茶；我于是出门下楼，三人喝茶；离开茶馆，回屋路上，我在路边，买拉萨啤酒一箱，12瓶，五十元；准备过中秋。

回住处，孙民给小郭打电话，她说她已经在外面住下。孙民让她回来；她没有答应。后来，我接到成都诗人稚夫电话，他说他在编一本诗集，让我寄性爱诗。晚七点，三人下楼，去纳金农贸市场内，买鲤鱼一条，约一斤半，价16元；另外，还买了肉。刘休付的鱼钱；我付的肉钱。

晚上，在德吉花园住处，我在电脑上选稚夫要的性爱诗；刘休，做鱼；孙民，做拍黄瓜；后来开始三人喝酒；喝酒时，孙民和阿休，通过电话和微博，和北京二柿园的小力、张炜，你来我往地电干或者写诗互动。美其名曰“我在高原有反应”诗会。

孙民按我的授意，三次给小郭打电话，让她回来和我们一起过中秋；好说歹说，小郭答应回来；当时窗外下着雨，孙民与刘休，让我下楼去接小郭，我在路边站了二十分钟，没有接到；反复打小郭电话不接，后我觉得小郭在放我鸽子，决定回屋去，当我到楼下，孙民说，你回去再接，我看到小郭来了，她是不是穿红衣裳；我说，我不记得她穿什么衣裳了。当我往回走了几十米，果然，看到小郭淋着雨回来了，我连忙上去将伞给她打上。二人入电梯，似乎无话说，从电梯口出路，孙民拿着我的摄像机摄像，让我颇感意外；入门，刘休持吉他唱歌欢迎小郭回来，让我觉有趣。

此夜，是中秋节；三男一女，相聚在拉萨，皆为单身（其中孙民离异，其余三人皆未婚），三男弹琴唱歌；一女穿藏装跳舞；小郭不喝酒，三男各喝了四瓶拉萨啤酒，晚会结束时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。

于是，所谓的“高原有反应”微薄互动中秋诗会，就这样结束了。

忧伤

年9月20日，是他们离开拉萨坐火车回北京的日子。

上午10点，我去送孙民、刘休、小郭三人去火车站。

三人离开德吉花园我的住处，坐18路来到武警二支队站下车；下车后到路边的一个茶馆；吃包子；喝酥油茶；吃饱喝足后，三人来到1路公交站牌下；在马路边等待开往拉萨火车站的1路车进站；

我和小郭说：你离开拉萨后，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；

小郭说，可能没有机会了；

这话让

坐中午1点48分的T28次回京；和三人分手后，去西郊盛域滨江小区田军处，上网，给稚夫发邮件，寄去五首他要的短诗；

在田处吃中饭，和田聊近几天的经历；然后在沙发上午睡了两小时；晚8点离去，回东郊德吉花园住处；

小郭

年9月21日中午，给刘休打电话。刘休说火车到青海了。

刘休让我给小郭打电话，建议我追她；

反复犹豫后，我试着给小郭打电话。

在电话中，两人再一次谈婚论嫁。

我说，这件事能成就成，不能成也没关系。反正不能拖得太久，时间长了，肯定就没戏了；

为了让小郭动心，我在电话里进一步解释原因，这是因为，两个人年纪都比较大了，拖不起；其次，我又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。

小郭说，她也是这种想法，两人想到一块了。

晚上，再次给小郭打电话。

小郭说，她给她母亲打电话了，说起这件事，她母亲不同意；

小郭还说，这件事她决定自己拿主意，不听她妈的。

第二天上午11点，还没有起床，小郭来电话。

她说，她和她妈又通了电话；两人在电话中吵了一架。和母亲吵架后，家里面同意带我回去；

小郭说，你准备一万块钱，作定亲的礼金。

我说，多的没有，一万块钱，还拿得出来。

于是便自己到拉萨火车站，买了一张回北京的火车票。

忧伤

9月22日午饭后，自去火车站买火车票一张，9月25日的，拉萨至长沙；

购票后，没坐1路，坐14路去夺底路口，步行至当热路，某事一次；

然后步行回纳金路，在一个菜店，买十块钱猪肉，二块五毛钱青辣椒；

回到住处，若有所思，电话张红梅。

她再次说起分手的事，又说，她病房的护士长，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，两人见了面；是电厂的一个工人，因其有高血压，没成；

又说，今天又去见一人，医院同一病室上班的同事张荣介绍的；张荣我认识，她是临时工；不是正式工；她老公是黄河机械厂的技术员；她给张红梅介绍的对象，是黄河厂的工人，长得好看，身高1米75左右，55岁，离异，有一女孩。

张红梅说，她认为对方可以，准备带回家，给其父母和兄姐看。

我劝其冷静，不要操之过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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